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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乡子」第五十一章 今日独寻黄叶路

卷二终章。
第二卷卷名我的文档中已更为“金樽共汝饮”,lof上一直没改,在此说明。下一卷为“浩浩阴阳移”。
第五十一章 今日独寻黄叶路

        四月廿六,三司最终定案,议处吕氏及其党徒计三十二人,坐罪贪墨国帑、私盗御器、搆陷边帅,皇帝勾决判死。时值小满,热审减刑,改流戍潮州,遇赦不赦。
        其明日,边镇忽传联疏至。由燕王赵殈与蓟辽总督任顼共同领衔,四巡抚具名于后,文中颇有戮力同心、先国家之急而后私仇之意。上阅毕大喜,亲笔下旨旌异,嘱咐敕官,晓喻朝野。
        边臣忽有此转变,令国中绝大多数人始料未及。前首辅已陛辞,任督已失靠山,原以为只消借吕案牵连之机,再加一把力,就能扳倒这毫无血性、毫无作为的和事军门,哪知拖延了数月的大案,结束得这般草草,而那御笔施朱,“搆陷边帅”的罪名,也使边帅彻底摆脱了干系。更何况,从来以邻为壑、睚眦必报的燕王殈,何以短短十数日即生如此变化,前时尚在露劾蓟督瞒报军情,今日便展友爱如胞之姿?真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求思不得,只好问师。姚澶虽非谁人座主,盖因他论序应当做主内阁,论职应当最体圣心,所以在众多好奇如治学人的青眼抬举下,主动求教者言辞隐晦,被迫施教者不胜其烦,殷勤虚心的学生却有增无损。继任首辅无言以对,是以自劾无能,请扩授阁员。奏疏既上,皇帝欣然赞同,同时勉慰元辅,又下旨严厉申斥了好奇心过重的各色官宦一番,便要推升阁臣。
        一日巳时过半,赵容下朝后回到宫中,先吃过一盏冰水酪,这才蹬去赤舄,让柳舟服侍更衣。他的发冠下被汗水浸透,乌发相粘,颇为凌乱,可触肌又不似特别滚烫。柳舟犹豫片刻,动手拆散那顶髻,一壁问:“皇爷无故,怎么冒生这许多汗息来?”赵容拿了帕巾拭嘴,笑道:“自是欢喜得如此。”从镜中见柳舟作大惑不解状,遂解释道,“边臣同心,将士用命,共保我大承江山——如何不喜?”柳舟道:“婢子听宫人们说,此事是数日前的事了,主子仍这般喜热?还有人说,这其实是因宋少傅的缘故……”赵容竟也不计较,只一笑道:“与你说不清楚。”柳舟悻悻住了口,端来一盆温水为他仔细沐发。方一接触水面,赵容忽锁眉抬身,道:“不要,去换盆冷的来。”柳舟无奈道:“皇爷容禀,冷水易着凉,恕柳舟万死不能遵命。”赵容益发坚执,音声神态俱如孩童一般,愤怒道:“你要抗旨不尊么?”柳舟叹了口气,看着他鼓腮拧眉的模样,心里头不知是想到了家中的幼弟,还是曾经豢养的野猫,使她由衷生发出僭越尊卑的怜爱之情,竟鬼使神差地抚上他的肩,轻拍了拍,温声劝道:“万事该当务以保躬为要——”话音未落,就感颊上一阵麻木,耳孔一阵轰鸣,直缓和半晌,痛觉才逐渐恢复,瞬间爬遍全身。赵容冷笑着收回手,重新躺下,闭目道:“贱婢。你是什么东西,怎么敢教训朕?”
        在火辣的疼痛袭满四肢的同时,五根鲜红的指印带着冰盏壁上渗出的水珠,在她左颊徐徐浮起。她的手足皆因这突然而生的变故全然凝滞,及至捩手打翻松盆,方堪堪回过魂来,跪倒在弹跳的温汤之间,惶恐不已。许久才听皇帝懒洋洋地开释:“罢了,去打水罢。”柳舟噙泪拾盆而走,又听纶音绕耳道,“不要以为朕可欺,你那翰林老爷,没有教过你十恶不赦里都有哪些名目吗?”
        遵照旨意取来银瓶素绠,打上井水,又实在太冰,柳舟只好怀抱着左右蹀躞了近半刻,这才旋踵回返。赵容孤零零地躺在胡床上,双目微闭,面色宁和,似略无不耐之感,或者业已睡着。柳舟轻轻放下松木水盆,一捧捧掬水舀到他披散的发丝上,一面取过象牙梳帮他边栉边沐。少年人的肢体平展在珠被之上,一缕缕汗腥亦被驱开,华裳之下,高贵尊荣,青春鲜活。柳舟拿干巾擦拭湿发,以龙首玉簪挽结于顶,正待无声告退,忽闻他道:“你刚才说到谈论少傅的,都有哪些人?”柳舟抬眸望去,他眼帘未睁,却似有两道如电的炬光投到她身上,教她无处遁形、无处栖身,只能将最狼狈的一面展露给他看。她顿感恐惧无比,几乎下意识说出了司局和名字。他点点头,向榻里缩了缩,重新沉默下去。
        刚出阁门,回到自己的斗室,便有姐妹惊惶地找上门来,说前日才见过的少监某死于非命云云。她亦缄默无语地听着言之凿凿的种种推断,心底逐渐明白,这是他的恩爱别离、怨憎八苦,不是她的。

        赵容蜷在胡床里辗转近一个时辰,期间勉强用了只金铤裹蒸儿,起身后加了身大袖衬道袍,戴玉束发冠,听内侍禀报道:“万岁爷,吏部草具了廷推的名单。”赵容取面巾敷眼,一面道:“拿过来。”内侍便将奏纸交给韩顺,躬身退下。赵容推开枕屏,悬膝坐在榻沿上,支着额头道:“念吧,不要停。”
        韩顺小心翼翼地拈展奏疏,循循断念下去。直至念到第四遍,方见赵容分出一只手来指了指黄案,淡淡道:“翰林院学士朱希琅,以本官兼詹事府詹事、东阁大学士,南京礼书商师古,以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二人入阁预机务。”韩顺拿朱笔勾完,轻轻将墨汁吹干,问:“奴婢这就去发给内阁?”赵容道:“再压一夜,让他们急一急。”又掀睫直直看向他,“你不明白?”韩顺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便听皇帝耐心释疑道,“你看这两个名字写在纸上不前不后,就是既有人提名,又是他们不想见到被任用的。他们最不愿朕批朱者,即最无党无偏者。”韩顺恍然大悟,道:“万岁爷远虑深思,古圣王莫过于是!”赵容白了他一眼,笑骂道:“牛头不对马嘴,人家教你句什么就来作这等胡啼番语,我看你还需回内书堂多学几年。”韩顺捎捎头,讪笑道:“皇爷息怒,奴婢再不敢了。”赵容笑道:“知道了还不快滚?”
        韩顺连忙捧疏退出,至庑下又踅了回来,低声耳语道:“姚阁老奉命觐见,听说您在午睡,已在班房坐了半个时辰了。”赵容束带站起,拉过他吩咐几句,方道:“请他至平台等候。”韩顺刚应声领命,身边的帝子却略略沉默,问道:“刻下什么时候了?”韩顺明白他的心思,遂张口答道:“午时四刻了,阁老还未餐饭呢。”赵容点点头,转而命道:“你使人与甜食房交代一声。”
        姚澶跟随导引过云台门,于槛外参拜万岁,复承旨入殿。赵容见他到来,招手笑道:“阁老请坐,今日是朕怠工,累你等了许久。”姚澶叩头而起,便入席道:“皇上光临九州,此中不易,非凡人所能言。”赵容笑道:“阁老同朕随意用些午膳罢。”姚澶拱手谢恩,微微笑道:“臣感激。”
        说话间,已有小火者搬来食案,各有五六样点馔、饮子,并一盏鹿羹、一杯窨清冰水。二人皆不言语,待得姚澶浅尝完毕,拿水杯漱口之际,赵容正持箸夹莼,眼眸稍一轮动,见状放箸道:“适才忽而想起一则疑困处,只是先师有食不语之遗训,见阁老吃完了,能否为朕解惑?”他略作停顿,一指面前狼藉杯盘,笑道,“朕前日读《纂异记》,其中有‘理不可屈’数语,以杯羹之让为受人胁迫的典故,未审出于何地?”姚澶不知他是何用意,正襟危坐道:“启禀皇上,此乃秦季刘项之典。”赵容道:“卿说来。”姚澶沉默片刻,只得按捺下心中的风波,道:“是时彭越反梁地,楚军绝粮,项籍欲烹太公,告于汉高祖,高祖云:‘吾翁即若翁,必欲烹而翁,则幸分我一桮羹。’杯羹之让由此而来。”赵容略想了想,恍然道:“原是《本纪》里的,后人附会至此。只是作汉王者以成败计,为人子者未免太无心肝。”姚澶道:“为天下者不顾家。”
        赵容笑道:“项缠说得如此透彻,你我君臣之间,倒不妨也明白轩爽一些。抬上来吧。”
        话音刚落,青娥撤下食桌,两个少监担上一方堆满公牍的黄案,放置在云台中央,一道游动的天光云影堪堪打落在明黄锦缎的一角。赵容起身下阶,姚澶随之站起,默默目送着皇帝走到案前,带襻上的革带亦随风微微扬起。赵容垂目任意拿来一本,平摊在手中,并不打开,只问道:“卿可知这些都是什么?”姚澶回答道:“是弹劾臣的奏章。”赵容点点头,念了疏中抬头道:“南京吏科给事中邱某,具言当今铨政之弊,并劾鼎臣污佞市恩。”转目瞥了姚澶一眼,又道,“不止是弹击你的,申廷玠一向本分讷言,阁中一旦遭变,照样不能幸免。”
        姚澶叹道:“臣本驽骀之质,而非筹筴之臣,得蒙特恩简拔入阁,已逾常理,今又僭升阁揆,臣实中心惶恐。”
        赵容淡淡笑道:“惶恐不惶恐,市恩不市恩,暂且不提。单论你们推毂的那些人,不是和事佬,就是清谈官,是可主文场,还是能够主战场?卿要扩阁员,朕支持;廷推如此结果,卿等究竟欲何为?抑或为何人所胁,至遭杯羹之让?”
        姚澶背生冷汗,跪地道:“臣不敢。”
        赵容冷哼一声,猛地将奏疏掼到案上,旋身道:“你不敢,可有人敢,他们已经逼走了朕的首辅,三都一十三省,便无他们不敢的事!祖宗创设的言官之制,早就成了邀誉塞责之阶!目无王法,犹在这里大言不惭以护持纲纪为己任,枉食国禄,留之何用?!”
        姚澶勉强抬起上身,夏衣单薄,手足触地处俱感寒凉难忍,他闭目片刻,向下顿首:“此祖宗法度,臣万死不敢认同。”
        赵容咬牙道:“天下有不可叛之人,未尝有不可叛之法。国朝有这么一批人,空谈误国,重道轻器,浮冒功名,唯知沮陷,而且欺善怕硬,直如犬类一般。你不妨想一想先帝在时,谢长洲当政,可有一人跳梁狂吠么?”余光见姚澶但俯首不语,又冷笑道,“没有担当,寸步难行,不要看宋济阶待人和善,他才是真正称得上得师门真传者。朕早就说过,你没这个能耐,也没有独挡一面的胆量。”
        姚澶无缘无故骤被一通奚落,饶是宁静平和之人也绝难忍受,何况他素无好脾气好耐心。值此时此地,碍于君威臣体,也只能忍耐下来。赵容冷眼瞧着他通红的面颈,慢慢从案子前踱开,扬声道:“来人!”等候在帘下的侍臣应声而出,赵容伸手指了指案上层叠书牍,淡淡下令道,“抬出去,就地烧了。传告司礼监,以后此类文章,一律不许拦截,全部送到乾清门外,有多少便焚燬多少!”
        姚澶在旁听得瞠目结舌,一晌还未回过神来,那内侍已领命抬案而去。不多时,从敞开的明轩的殿门外,缕缕青烟升腾而起,烬火绵绵不断,犹如在蜡炬前翩飞的扑灯蛾,慢慢羽化成一地死灰。
        赵容负手观看,见奏劾悉数烧完,转目微笑道:“这样就好了,阁老请起。”说着竟伸出手来扶搀。他的前后举措过于乖戾,姚澶已哑然失声,复听他善和劝导道,“阁老须以改过为能,不以无过为贵。君臣虽非敌体,然最重上下一心。你我一旦心智相通,所求相同,饶他飞谋钓谤,又有何事不可成?”

        宋君承甫抵卢沟河,便弃车背道而驰,数日即达边道。
        此日被罪出京,虽无槛车相征,敕书只字无詈语,且极尽勉慰嘉励之能事,为他保全了人臣的体面,但自劾之罪状的坐实,却是不争的事实。擅自改道,视褫官如放假,目遣斥同游乐,更有甚者,本受植党之指责,又步勾结之行事,倘若为人察知,必是一番风雨。
        但他顾不得这许多。
        由他一手促成的乱阶早已造下,博弈者自明,局中人自知。正因如此,也该由他来收拾残局,这是他无法推卸的责任。
        也正因其中的奥妙过于隐晦幽微,为旁观者所不能睹识,以是当他绕驰京城,鱼游沸鼎燕巢飞幕的时候,没有友人和敌人能够抓住他的把柄,或对他提出担忧与警告;以是当他勒缰立马,使唤仆从投上拜帖的时候,晨光熹微,夏花苏生,强藩之主治装出迎,方自阶颠遥遥下视,足间顿时凝固,眼面俱呈惊愕。
        宋君承抬头看顾着他真实的愕然,展开双袖,平静一笑道:“前次赴京之际,多有得罪之语,殿下如挂怀,君承摘去朝簪,布衣谒府,听任殿下处置。”
        他的面颊苍白,眼下郁青,虽已是孤立无援,虽已是狼狈不堪,一言一行却仍然从容不迫,随着他徐徐展手,暴露出最无防备的薄弱之态,衣上玉便在破晓的绯色中映染得通透洁亮。赵殈堪堪回神,旋即笑道:“前日骤闻惊变,原以为天高地迥,已无再见之机,不妨相公惶惶出京,竟还惦记着边地遗了一位故人,就冲这份深情,孤如不尽心款待,岂非有负你一番期许?”一面说着,一面躬亲降阶,殷殷执握起他的袖腕,携领他入门中。
        他们信步穿行过缦回廊腰,金乌业将短暂的黑夜驱离至西南一角,以犁庭扫闾之千钧势,泼剌剌地涌泻在玉除彤庭、珊瑚碧树间,照耀出一片极刺目的光明天地。赵殈将他引入一道挂锁的院门,反手掩紧,便与繁华世界隔绝开来。院中绝无修饰,青草芜地,宛如本在王孙丽堂,陡跌茅室蓬户,四顾之下,只有葭墙的三株腊梅吐露新叶,一瓣瓣舒展得可爱玲珑。赵殈一言不发,径自牵着他来到梅树旁一副座头前,指了指石桌凳椅,径自转身入室。
        宋君承拾袖拂落墩上浮尘,缓缓压袍安坐。
        不多时,赵殈托了只木盘,并一壶二盏搁在桌台上,站在他身边挽袖沏茶。赵殈垂目凝望壶嘴下潺潺水流,朦朦白雾腾起了一瞬,就在盛日下消弭无形。他问:“你来这里做什么?你能来这里做什么?”他答:“转徙在即,特来见一见你这位东南故人。”他沉默有顷,道:“我看不然。”宋君承微微笑道:“那便请殿下不吝指教,仆所来究竟为何?”赵殈移了一盏茶递去,笑道:“是替他敦促我出关袭虏,还是为阻止我出关袭虏?你罢相遣归,四哥儿的如意算盘不就在这里么?”
        赵殈看着他模糊在白汽后平静和宁的双眼,摇头道:“你不该来。”
        宋君承微笑道:“何妨。”
        赵殈轻叹一声,在另一张石墩上坐定,毫不在意烫嘴地呷了口碧汤,方道:“此处戴天履地,墙截院隔,无须铁箸画灰,也可作密室之谋。”他略顿一顿,移目道,“我本拟将皇帝的密谕向你出示,但此事你既然纵不知情,也已猜到,便省却这一步多此一举。”宋君承拱手道:“多谢殿下保全。”赵殈道:“我非为保全你。”宋君承从容一笑:“殿下有时,其实失于仁慈。”赵殈惊奇地掠了他一眼,冷笑道:“宋相遨游二帝,在宦海间斡旋一生,此句真算最下品的恭维。”
        宋君承并不从旁注解,只摇摇头,复而道:“殿下眼前早已有一条明路,照此法前行,不出五步,即可脱难。”
        赵殈慵散弃茶,侧首问:“哪一条路?”
        宋君承徐徐道:“与制台修和,联疏上奏,表忠贞之心,愿效廉蔺,以先国家之急而后私仇也。”
        赵殈落盏的手顿时停在半空。他静温地注视着他拧起的眉宇,听着他道:“我明白了。”随即切齿道,“原来你束手就擒的算盘着落于此——任顼没了靠山,此番也定会申大义来葆固自己的权位——宋阁老,你可听说过慧极必伤?”
        宋君承淡淡一笑,不疾不徐地回应道:“殿下慎言,仆业已罢去本职,岂能再以阁老相称?”
        清晨的密谋不算长久,日上二竿的时候,赵殈起身将他原路礼送出门。回转庭中,见台前残茶尚有余温,便执起杯盏微微斜倾,茶汤尽数倒洒在地,滚跳珠水溅湿了他黛紫的江牙袍脚。犹豫片刻,忽而扬手把盘盏打落。
        青天之外犹有青天,燕山之外仍是白漠。藩篱边陲的公子王孙抬起头,在孟夏季东北天底,在朗朗晴空下,他的目光远远追随着天边那抹溢散聚合的赤云,看着它飘摇南还,似要归往那片诗中所说的云生不知处。


一个小小的自我吐槽。
首先卷二字数爆炸实在出乎我的意料,是卷一四倍还多几万字,orz。然而预想中足足有五卷之多,这真tm是三生三世不能填完的坑系列(。
然后这卷最不满意的就是剧情放飞,本来吧这一卷设想的主线是清理内廷(所以说太监到处露脸)和平北虏,围绕三个相互关联的案件——薛案、御器阑出案和户部吕案来一一展开,然而到最后一章内廷依然没有清,三案头重脚轻草草结案,以及鉴于作者水平问题把北虏线设置成敌人虚晃一枪就开始搞内部建设来达成和平共识,军事线生生歪成了京城政治线的延伸。so,结果就是我写了四十多万字,依然在不停地为后面埋伏笔、埋伏笔、埋伏笔……
不过话又说回来,该埋的伏笔都已到位,单就这点我还是很高兴的(你)
本文大boss处于并在未来一卷中将仍然处于基本隐身状态,but他其实已经出场很久了,有兴趣的话可以随便猜猜23333
顺便一提,前文bug很多,并且我往后写时文档里常有更动,但并不打算在lof上及时更正。一旦有影响阅读之处,将会在更新时临时指出。
最后,欢迎批评,谢谢喜欢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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