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岩永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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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孙兆奎/洪承畴】一个说短不短的片段

半夜摸鱼,摸得我热血冲头,不必雕琢一挥而就的感觉就是又痛又爽,感觉可以跟手机大战三百回合到天亮(。

我本家这段帅到没朋友,以至于我打出“孙孝廉”三个字的时候都感到了一股淡淡的羞耻感(bu

无文笔无考据,摸个鱼别当真。

ps长白荡一战后多铎确实还在南京,不过书上说是送去见洪承畴的,这段戏我是强行给他加上的。

 

 

       洪承畴仍穿着那身门襟上缀五颗纽子的石青补服,戴猩红顶子,一丝不苟的打扮颇见庄重,多铎从后边过来,便显得散漫得多,只是他位高权重,自有一种更胜一筹的声势在,何况满汉尊卑有别,洪承畴贵为内院学士、江南总督,见了他尚要躬身屈膝,哪里剩半分余威可循。多铎笑扶了他起来,边道:“老先生免礼,快坐!”洪承畴才要谦让,就见一双光芒熠熠的隼目呼地扫过,心头大震,竟不自禁随他在一张椅上坐了下来,只记得昨日他看向自己的,就是这种冰冷阴戾的目光。恍惚间却听多铎笑道:“累老先生久候,俟后小王定当登门致歉。我听说吴提督在江上打了胜仗,是械了谁来南都,这就带上来罢。朝廷已有明旨,接下来问什么,怎么处置,一概听老先生下命便是了,小王没有不同意的。”洪承默默握住沏着浓浓一盏奶茶的青花瓷杯,点点头,对座下一身戎装的总兵说道:“李将军,传吧。”

       李遇春躬身领命,须臾重返,身后已多了两个士卒,挟着一风尘仆仆的囚犯来到庭前待命。只见来人约莫三十余岁,虽血污战袍、诎体受辱,却依稀可见他气魄轩朗,面容白净,是个文人书生的模样。那人及至厅上,手足均被礅锁,尚抬首挺立,昂然望着堂屋中央的青地金字大匾不发一言,一旁李遇春却沉不住气,只因人是他解送来的,没的冲撞了满洲王爷,那可是大大的罪过。思及至此,偷眼看了看那张紫檀螭龙游蛟平头案边汉白玉嵌大椅上坐着的尊长,多铎只是懒懒的,略带几丝兴味地随意打量着送来的俘虏,并无不悦之色,忙上前低斥:“兀那小贼,你可知眼前乃是大清亲王,你敢失礼,快快跪了!”那人道:“在哪里?”李遇春当他不识,便道:“上首坐着便是。”那人笑道:“我只见钟山旧景,明朝故物,不知大好世界,何来猪羊腥羶之气,何来狺狺狗吠之声?”李遇春闻之勃然变色,只因众目睽睽之下难以发作,拼着半辈子涵养沉声道:“孙兆奎,你身为前朝举人,当清楚兴亡自有天数,不要不识时务。”孙兆奎冷然转头,厉道:“李遇春,你身为大明守将,高祖陵前也敢大言不惭,为何不知羞耻!”李遇春大怒欲狂,正待让属下踢折他膝弯,多铎却淡淡开口:“退下。”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带着兵憋了一肚皮闷气站到檐下去了。

       洪承畴道:“李大帅虽则有些莽撞,有一句话却没有说错。家国兴亡自有时,九州一日不一统,百姓一日不安宁,前明已经没有人心了,不然,崇祯何以自缢于红阁,流寇何以大炽于甘陕?这江山社稷,早晚都为大清之所有,我们士人读书、入仕,不正是为治国安民、为万世开太平么?孙孝廉,为着一个栋朽榱崩的前朝殉葬,弃了这有用之身和一腔抱负,不值得。”

       孙兆奎“咦”地一声,仿佛才见到他似的,奇道:“君是什么人,蛮夷解我中国语么?”

       多铎伸手指了指他,淡笑代答道:“此人是你们蓟辽总督洪承畴,松山一役降了太宗,现任我朝内院大学士,奉谕招抚江南。”

       孙兆奎转过身来,藏锋敛锷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了一刹,终于灼灼迸出金铁般锐利的光芒,那些鄙夷、讥嘲、轻蔑、不屑,宛如实质的洪浪一样汹涌砸在洪承畴身上。洪承畴忽然白了脸色,像是有什么预感似的,两眼定定地朝他望去,手指躲在袖下,细细痉挛起来。他摇着头,高声大笑:

       “——不对、不对!先帝在时,已有一洪承畴身死封疆,先帝设三坛、撰铭诔,亲祭哭之;今岂又一洪承畴,为一人邪、两人邪?抑或此承畴殆鬼乎!”

       多铎听罢,偏头看了洪承畴一眼。他面容惨白,掩入袖底的手止不住一阵接一阵地发抖,那马蹄袖委实太过紧窄,颤得连多铎远坐主位,都能看得清、看得懂。洪承畴默然良久,面上神情却渐渐凝定,他用一张青白惨淡却海波不惊的脸、一双死水般平静的眼睛和堂中央了无畏惧的楚囚对视,他这么多年早已习惯的愧恨和自惭,就在这无声无息的相望中一寸寸冰释瓦解、烟消云散。他道:“尔自为一人事。”

       孙兆奎被洪承畴麾出斩杀,这等雷霆手段,多铎虽未全然猜中,倒不至于始料未及,盖因斯人状似温文,皮囊里裹着的一样是个狠毒角色,是故他眼见这造反的头目顿遭立斩,仍是笑吟吟无意阻止。更何况,他实是很享受,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书生,越是清傲烈骨,越激得人想把那一把骨气狠狠折断——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敲金碎玉的声音,多么好听。

       多铎眺望着雨水冲刷下转瞬即逝的殷殷碧血,嘴角划出一个模糊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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