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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有然后】继续整理《万历起居注》中万历和他张先生狗粮部分(万历三年)

渣男养成记第二期jpg万历元年-二年点我
下课了来屏蔽重发。
和友人激情讨论后鸡血上头的产物,看着小宅男变渣的详细过程有点心情复杂了。四年……大概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整理惹。

萬曆三年

三月
○四日癸卯,上禦文華殿講讀。上覽《帝鑑圖說》,至強項令董宣事,嘉嘆久之,顧謂輔臣張居正等:“彼公主也,尚不私庇一奴,如此,外戚家何可不守法?今戚裏間,朕以慈闈故,多有委曲調停處,渠寧詎知?”大學士張居正等疏言:“昨該臣等議處史職,題奉欽依。除記注起居,見有日講官丁士美等六員,合令日輪一員赴館紀録外,其編纂諸司章奏,臣等推得翰林院修撰王家屏、徐顯卿、張位、于慎行、沈懋孝,編修沈一貫,俱文學素優,堪任編纂。見在史館書寫官鴻臚寺署丞湯應龍、崔光弼,堪充謄録。合候命下,俱令遵照臣等題奉事理,在館供事。再照今曠典初修,事當重始,仍乞敕下禮部,行欽天監,選擇吉日,容臣等總率各官開館供事,庶得慎重大典之意。又照修撰張位,近以給假回籍。但修復史職,原係本官建議,合行本官原籍,促令上緊復任供職。”上從之。
○二十二日辛酉,上御經筵。初武清伯李偉請價自造生塋,疏下工部,擬價銀二萬兩,至是中官孫斌以部疏至內閣,口傳上旨:“該部折價太薄,從厚擬來。”大學士張居正等奏:“看得李偉,乃皇家至親,與衆不同。皇上仰體聖母篤念外家之意,禮宜從厚。但昨工部尚書郭朝賓等見臣等,言:‘先朝錫賚外戚恩典,唯玉田伯蔣輪家爲最厚,正與今聖母家事體相同,故本爵亦遂據蔣輪例以請。及查嘉靖二年蔣輪乞恩造墳,原係差官蓋造,未曾折價,該部處辦木石等料,當時估計該銀二萬兩。卷案具存。該部因本爵自比蔣輪例,故即查蔣輪例題覆。其做工班軍及護墳田土,另行撥給,原不在此數。’今奉聖諭,欲令從厚,臣等敢不仰體皇上孝心?且臣等犬馬之情,亦欲借此少效微悃於聖母之家。但該部查照舊例,止於如此,今欲從厚,惟在皇上奏知聖母,發自宸衷,特加優賚,固非臣下所敢擅專也。臣等又惟,昔玉田伯乃世宗皇帝親母家也,當時章聖皇太后母儀天下,世廟奉事母后,篤厚外家,何所不至?而其所給,乃僅止於此數。想祖宗以來,相傳恩例如此,有難以踰越耳。今皇上孝事聖母,豈能有加於世廟?而聖母之篤厚外家,亦豈能有踰章聖皇太后乎?今以世宗皇帝之所不能加,章聖太后之所不可踰,而而聖母與皇上必欲破例處之,此臣等所以悚懼而不敢擅擬者也。夫孝在無違,而必事之以禮;恩雖無窮,而必裁之以義。貴戚之家,不患不富,患不知節。富而循理,富乃可久。越分之恩,非所以厚之也;踰涯之請,非所以自保也。臣等待罪輔弼,不敢不盡其愚。”於是上批部疏,准照蔣輪例,折價銀三萬兩,自行營造。

四月
○四日王申,上御文華殿講讀。上感日食之變,於官中製牙牌一,手書十二事鋟其上,曰:“謹天戒,任賢能,親賢臣,遠嬖佞,明賞罰,慎出入,慎起居,節飲食,收放心,存敬畏,納忠言,撙節用。”所至即懸於座右以自警。是日,以示輔臣張居正、吕調陽。臣居正因奏:“此數言者,皇上雖偶因天變自警,然其實人君修身治天下之道,畢具於此,雖終身行之可也。”因逐句發明其義,且曰:“臣聞知之非艱,行之惟艱。願皇上允蹈之,無爲空言。即古帝王,何以加?自今shang所行與所書有未合者,許令左右得執牌指事以諫。”上嘉納焉。
○十二日庚辰,上御經筵。河南撫臣以鈞州犯御名,疏請改易,禮部覆如撫臣言。是日,上以問輔臣張居正等。居正等言:“州縣取名,多因古蹟山川,按《一統志》,該州有禹山,又在春秋時爲爲櫟邑,今或名爲禹,或名爲櫟,皆不失古蹟山川之舊。”上乃親定州名爲禹州。
○十四日壬子,上御文華殿講讀。先是,隆慶中,有追論故掌錦衣衛事都督陸炳罪者,詔下法司窮治,籍其家,逮子繹等繫獄,追贓數十兩。繫更五年,貲財罄竭,無可追者。至是,繹等具奏乞免。是日,講讀畢,輔臣張居正等持繹疏奏請上裁。上問臣居正曰:“此事先生以爲何如?”臣居正對言:“陸炳功罪自不相掩。昔世祖南幸至衛輝,行宮夜火,侍衛倉卒不知乘輿所在。炳獨身負世祖,出於火,以免難,此社稷之功也。世祖因此眷任獨隆,賜之伯爵,託以心膂。而炳小人,不知道,遂慿藉寵靈,擅作威福。京師豪横雖爲斂手,而其所夷滅,亦往往有無辜罹禍者。此炳之罪也。臣等謹按律,惟謀反、叛逆、奸黨罪乃籍没家産,餘罪皆否,且籍没者不更追贓,追贓者不行籍沒,□□此國法也。往炳死時,其子繹オ十ー二歲,世祖憐其幼,命已故都督朱希孝撫育之,經理其家事。希孝乃録其資產,置立文簿,用堂印鈐蓋,付繹母收之。昨炳敗,希孝即以此簿送法司,按籍追没,凡金寶諸物計一百六十餘箱,盡輸入内府,又用他事坐贓數十萬。是籍沒與追贓並行也。今據五城及浙江、湖廣,俱勘稱家産已變賣盡絶,墳地皆爲諸皇親奏討,丘隴俱夷,其子繹僦屋而居,藍縷貧困,殆類乞人,即欲盡法嚴追,計獨有死耳。夫人臣有罪不可宥,有功不可忘。論炳之罪,未與反逆同科,今欲行法,不啻足矣。而翊主保駕之功,乃不能庇其一孤子,此臣等所爲惻惻也。然豈獨臣等憐之?竊恐世祖在天之靈,亦必有不安於心者矣。”上瞿然曰:“既如此,先生宜爲一處。”臣居正對言:“斯事體重大,恩當出自朝廷,臣等豈敢擅專?”上曰:“不然。國家之事,孰不賴先生輔理?何嫌之有?”臣居正等叩頭承旨而出。次日奉旨:“陸炳生前功罪,及家産果否盡絶,着法司從公勘議來説。”於是法司欽奉德意,分别炳之功罪,言家産已勘明盡绝,諸所連累者亦量減贓銀分數以請。上乃釋之。
○二十五日癸巳,上御文華殿講讀。吏部疏擬調大名兵備副使陶大順於湖廣。大順由兵部職方司郎中陞,未逾月,至是,上見其名,即識之。語輔臣曰:“是數日前方見其領敕,今遽擬陞轉,何也?”輔臣張居正等對曰:“大順乃故講官大臨之兄。大臨故未幾,而大順子尚寶司丞允淳又故,皆未克葬。大順因大名其鄉遠,例不得過家,故情告吏部,部議量改附近,以便還葬。蓋以原官調補,非陞也。”上頷之。
 
五月
○二十日丁巳,上御日講畢,顧輔臣張居正等,問曰:“昨朕覽遼東撫臣所奏,具言虜寇猖獗,深以爲憂。先生度虜勢如何?”居正等跪奏曰:“臣等竊料此虜,冒暑擁衆,犯非其時。近暑雨連作,弓鮮馬疲,勢不能逞。且薊鎮人馬已出關應援,保無他虞。可不煩聖慮也。”上曰:“然。”已,户部請發遼東年例銀兩,居正等因奏:“該鎮旱甚,士卒饑罷。屬有虜警,請例外再發帑銀賑之。”上嘉納其言,詔户部於例外即發銀二萬兩,付巡撫張學顔,給賑徵調官軍。有頃,上命中使捧聖母御書一帙以示輔臣。居正等稽首言:“臣等仰观聖母御書,體裁點畫精工。”上因言:“聖母在宮中,唯觀書史,每日寫字一幅。又課令侍女三十以下俱讀書寫字。”居正等又稽首,仰頌聖德母儀,因進言曰:“夫聖母,母也,猶孜孜勤學如此。矧知皇上當英妙之年,有萬幾之重,可不鋭精問學、講究治理、以副祖宗付託之重乎?聖母蓋所謂愛不忘勞,端身教也。伏望皇上仰體聖母愛育之心,率循聖母躬行之教,及時典學,無怠無荒,則睿智益開,聰明愈擴,日覽萬幾,如燭照而數計矣。臣等切不勝款款之遇。”上曰:“先生言是也。朕當勉焉。”時製慈寧宮暖仙橋,内官監奏行工部具料,揭稱該用板片數百,木植倍之,諸襍物稱是。上曰:“一仙橋所費幾何,而侈用至是耶?”命减半與之。又詔:“自今各衙門凡有造辦等項,該部勿得曲徇所請,致耗財用。”
○二十五日壬戌,上召兵部尚書等官譚綸等於會極門,手詔問曰:“前報虏賊數十萬,欲犯遼東,前哨已到近邊,朕心日夕懸慮。今經旬日,如何又聲息杳然。不知前賊果否入犯?該鎮有無失事?你部裏如何通不以聞?着從實説來。”先是,輔臣居正等題:“昨該遼東巡撫張學顔等報稱,達賊二十餘萬,謀犯遼東,前哨已到大凌。請兵請糧,急於星火。至於上廑聖慮,面諭臣等,慮虜冠猖獗,深以爲憂。比時臣等已即面奏,暑月非虜騎狂逞之時,料無大事,請寬聖懷。今據薊鎮總兵官戚繼光揭稱,諸酋久已解散,時下正議掣兵。及臣等使人於宣府密探西虜青把都動静,則本酋一向在巢住牧,未嘗東行。遼東所報,皆屬夷誑賞之言,絶無影響。數日以來,更不聞消息矣。臣等因此反切憂慮。夫兵家之要,必知彼己、審虚實,而後可以待敵,可以取勝。今無端聽一訛傳之言,遽爾倉皇失措,至於上動九重之憂,下駭四方之聽,則是彼己虚實,茫然不知,徒借聽於傳聞耳。其與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者何異?似此舉措,豈能應敵?且近日虜情狡詐,萬一彼常以虚聲恐我,使我驚惶疲困於奔命,久之懈弛不備,然後卒然而至,措手不及,是在彼反得先聲後實、多方以誤之之策,而在我顧犯不知彼己、百戰百敗之道,他日邊臣失事,必由於此。故臣等不以虜之不來爲喜,而深以邊臣之不知虜情爲慮也。兵部以居中調度爲職,尤貴審察機宜,沉謀果斷,乃能折衝樽俎,坐而制勝。今一聞奏報,遂爾張皇,事已之後,又寂無一語,徒使君父日焦勞於上,以憂四方,而該部以題覆公牘,遂謂足以了本兵之事耳。臣等謂宜特諭該部,詰以虜情虚實之由,使之知警。且秋防在邇,薊遼之間,近日既爲虚擊所動,徵調疲苦,恐因而懈怠,或致疎虞,尤不可不一儆戒之也。臣等謹擬聖諭一道進覽,伏乞聖明裁斷施行。”上從之,故有是問。
 
七月
○十七日癸丑,上御文華殿講讀。是日,輔臣張居正入朝,偶感疾不能侍,上遣中官問疾,仍命太醫院使徐偉診視。又手封藥一裹,令中官守候服畢復命。
○十九日乙卯,輔臣張居正病愈,赴閣辦事。有頃,中官丘得用口傳聖母及上旨,慰勞再三,賜銀八寶二十兩。居正疏謝,言:“臣犬馬賤軀,偶嬰疾患,至於上勤聖母、皇上慈憫。方病而命醫賜藥,唯恐其不愈;既痊而遣慰賚金,又喜其速瘳。仰惟聖恩隆重,雖天地之高厚,父母之鞠育,未足爲喻也。臣有何德能,冒此榮寵?感激之悃,詞不能宣。惟有矢志捐軀,冀以仰答洪造而已。臣誠不勝感戴激切之至。”
 
八月
○十一日丙子,上御文華殿講讀。以萬壽聖節,賜輔臣張居正銀五十兩、四表裏,吕調陽四十兩、二表裏,講官申時行等五員各二十兩、一表裏,正字官馬繼文等二員各十兩、一表裏。輔臣張居正等題:“竊惟圖治莫要於任賢,引重必資乎衆力。自聖明御極,三載於兹,政無大小,悉責之輔弼,臣等受兹重託,雖夙夜孜孜,不敢一時少懈。顧今閣臣之職,不但参與密勿、票擬章奏,且又辦理制敕文字,總裁纂修事務,改定經書講章,日侍内殿進字,其責至重,其事至繁。况皇上天縱聰明,國家事務日益明習,臣等自惟智讖淺陋,才力綿單,誠恐辦理不前,或致曠誤,必須集衆思、賴多助,乃可仰裨聖治,共佐休明。伏望皇上博求賢哲,斷自宸衷,命一二員。或敕下吏部,會官推舉,上請點用。令其與臣等同辦閣務,庶忠謨益廣,庶事可康。”奏入,上曰:“卿等舉堪任的來看。”即日居正等疏言:“仰惟皇上天縱聰明,今在廷之臣,才品優劣,豈能逃於照臨之下?乃猶聖不自聖,俯令臣等上舉,此即帝堯疇咨四岳,大舜捨己用人之心也。臣等敢不仰體聖心,秉公推舉?欽遵就見任翰林儒臣中,推得詹事府掌府事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學士張四維、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侍讀學士馬自强、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院侍讀學士申時行,俱資望相應,謹開坐上請。伏乞聖明裁斷點用,令其與同臣等在閣辦事。”得旨:“張四維陞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着随元輔等在內閣辦事。”内“隨元輔”三字,上親批注也。
○二十九日甲午,上御午門雲樓,受遼東守臣所獻逆酋王杲俘,百官致詞稱贺。先期命輔臣扈從,無入班。是日,駕至皇極門,輔臣張居正等前致詞,言:“皇上聖武布昭,逆酋正法,臣等不勝欣忭。”上答曰:“此皆先生運筹之功。”居正等又言:“皇上聖德神功,非臣等所能仰贊。”因叩頭。駕御午門受俘畢,上起入樓中,觀成祖所持矛。復循城東行數武,憑垣俯視內閣,顧瞻良久,乃還宮。
 
九月
○二十九日甲子,陞日講官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侍讀學士馬自强,爲禮部尚書兼翰林院學士,仍充纂修副總裁、經筵講官。初上意仍欲令兼日講,輔臣居正爲言:“部事煩重,恐難兼理。”乃止。
 
十月
○七日辛未,上御文華殿講讀。是日,御書“一德和衷”四大字賜大學士張四維。
○十七日辛卯,上御文華殿講讀。是日,命中官持《論語》講章,指其中所引“南容三復白圭”一語,出問輔臣:“白圭,何詩也?”輔臣張居正對:“此在《大雅・抑》戒中,乃衛武公自箴儆之詞。”略爲解説其義,中官領以復命。上之究心問學如此。
○十九日癸未,上視朝。……直隸巡按御史暴孟奇、張憲翔等各一本,奏報審泱重囚事,乃萬暦二年十一月奏進者。上覽而怪之,曰:“今北直隸巡按已非孟奇、憲翔矣,何奏本仍是二臣名?又中間月日差謬,何也?”命文書官持疏到內閣問其所以。少頃,輔臣張居正等入侍奏事,上又面詢之,曰:“今年已有旨免刑,何真定巡按又報決囚?具本後稱萬曆二年十一月,何也?”居正等對言:“臣等適閱所奏,乃去年差刑部主事劉體道,會同關内關外巡按御史暴孟奇、張憲翔處泱囚犯,事完即具本付劉體道親齎復命,非二臣差人來奏者也。”上曰:“即如是,何故至今始封進?”居正等又對言:“舊時刑部司屬,多借審決差便道回籍,科臣於精微批定限率優假至一年所,乃相沿宿弊。此奏蓋去年二御史付之劉體道親齎,而體道持疏回籍,今以限滿復命,故始封進耳。”上曰:“豈有北直隸地坊去年決囚,今年始復命者?宜令該科參看。”次日,奉聖旨:“北直隸地方去年決囚,今年奏報,有是事體否?着該科參看了來説。”尋該科參上,奉聖旨:“劉體道着都察院提了問。差官審決期限,着法司定擬來説。”已,都察院本上,命謫體道外任。蓋上於章奏無不親覽,其精察如此。
 
十一月
○九日癸卯,先是上出郊視牲畢,微感風寒。次日,當傳制誓戒百官,以進藥免朝。旋愈。於是大學士張居正等上疏,言:“今日聖躬想已萬安,臣等不勝慶慰。明日黎明之時,請皇上御皇極殿,填祝版,亦不必太早。待太常寺官捧出,皇上仍回宮進膳。於辰正二三刻,出詣郊壇。臣等先出,於照亨門外迎駕。隨侍皇上看陳設畢,至齋宮少憩。待陪祀及各執事官俱齊傳門,請皇上陞座,百官行叩頭禮。其午朝、晚朝,俱可傳免,不必屢致煩勞。又臣等前見齋宮堂子内,火氣太熱,夜間各門窗嚴閉,煖氣鬱結,亦作節宣之道。今日伏乞傳諭該衙門官,堂子内少用炭餅,微火但取温煖,不必太熱,恐觸聖體。其正祭之日,若奠帛、獻帛等項,有可命代者,容臣明日於齋宮酌量,上請聖裁。”得旨:“是。朕知道了。”至日,聖躬全安,一應禮儀俱行,不命代。
○十日甲辰,上詣南郊視陳設,命輔臣張居正等隨侍。登壇,凡籩豆特醴之類,一一恭閱詳問,居正具以其義對。視畢,上乘舆詣齋宮,面諭居正等:“先生每乘馬後隨。”居正對言:“内壝不敢乘馬。”上又慰勞之,曰:“先生每辛苦。”上御齋宮,陪祀、執事等官行叩頭禮,詔各賜湯飯。尋賜輔臣居正銀八寶二十兩、銀豆二十兩,吕調陽、張四維各銀八寶二十兩,禮部尚書馬自强二十兩,侍郎汪鏜、林士章各十兩,日講官申時行等、正字官馬繼文等各銀豆五兩。是日,太常、鴻臚、錦衣諸臣,賜各有差。是日薄暮微風,輔臣居正等以上體弱,又初愈,恐夜祭風寒,請預設小幄次以待,如寒甚,即於幄中行禮。會夜二鼓風止,上即命撤幄次露祭。上香、莫獻凡七次,登降周旋,敬而安,安咸中规矩。太常禮官言:“上之動容中禮,雖執事掌故日日學習者,不能及也。”
 
十二月
○五日己巳,上御文華殿講讀。是日,輔臣張居正等侍上書畢,從容奏:“昨給事中王希元疏,皇上曾細覽否?”上曰:“已覽。疏中所云私帖,似指吏部,而無主名,何也?”居正對言:“人臣告君,宜明白的確,豈可隱約其詞?此事固當究竟,若果有之,彼自應抵法,設無之,亦不至枉受汙衊也。凡左右言事,但如此類,上宜俱令實吐,即吐實,律有自首之條,或可亮其情而宥之,稍涉支吾,更須詰治。”上曰:“然。朕御左右,每如此,一一詰問,務竟其事乃已。不令欺謾也。”
○七日辛未,上御文華殿講讀。時遼東大破虜寇,斬首百二十餘級,酋首六人,溺河死者無算,獲馬駝輜重甚衆,然我兵死傷者亦略相當。上顧謂輔臣張居正等:“虜今一大創,或可數年無事。第戰死者多,朕深念之。”居正對言:“往時損軍之法太嚴,故將領觀望,不敢當虜,苟幸軍完無損而已。今遼東軍殺傷至四五百人,斯乃血戰,臣以爲宜宽論損折,以作敢戰之心,而厚加卹録,以酬死事之苦。”上嘉納。上又言:“元夕宮中舊設鰲山,嚮已暫罷。今雖禪後,朕念一鰲山乃至千數百燈,加以例賜,爲費甚鉅,且風火不測,尤須慎防,其並煙火罷之。昨聖母亦云:‘毋用此娛我,嚮者我已見之矣。’”居正因奏:“皇上所以奉聖母者不在是。今主上明聖,海内太平,烽燧偃息,此天下至樂,何必宴游乃爲孝養?且上於宮中節省如此,民間亦必不敢侈肆,所省不訾。天下實受其福。”上曰:“朕意欲防不测,昨所講‘有備無患’當是此意。”居正對曰:“誠如聖諭。《尚書》中《説命》三篇,深切君德治道,一語一藥,上所宜加意。”因歷誦“有其善,喪厥善”、“無啓寵納侮”、“黷於祭祀”諸條,一一重敷其義。上曰:“朕於宮中默誦所講書,多能記憶,間亦有遺忘者,然温習未嘗廢也。”居正等叩首退。
○十八日壬午,上御文華殿講讀。時兵部議上遼東賞格,上令輔臣擬票,諭旨録輔臣運籌功,將加恩蔭。居正等控辭不受。是日講畢,上手諭曰:“遼東大捷,誡爲罕有,實元輔預授秘計,始能成功。既不受蔭,特賜銀一百兩、蟒衣一襲、綵段四表裏。二輔和衷共濟,各賜銀八十兩、蟒衣一襲、綵段二表裏。卿等承之勿辭,以稍示眷酬。”居正等入謝,言:“遼東大捷,皆皇上威德所致。臣等自愧無功,濫叨重賞。”因叩頭謝,上優答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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