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岩永固。

关于

「青山松柏」更变千年如走马

安利基友成功后陪她刚刚刷完秦一,日常哭瞎_(:з」∠)_

多年(雾)没动过的大本命捡起来撸两个段子存脑洞,虽然应该不会有后文(。





「黃塵清水三山下,更變千年如走馬」


他睁开眼,升起的朝阳炜煌入目。

接着视野都变得无比清晰,就像不胜数的细小颗粒在缓慢振动、爬行,交织汇聚在他眼里组成理所应当的图景,一层一层刷上厚重的漆。斑斓的色彩跳跃在他习惯阴翳的眸中,悉心剥离本属于国狱的寒气。

书案上的博山炉炉壁已经凉了,炭墼却还微微温热,平织素锦挂在垂栊外,蓥润玉璧高悬于下,暖黄色的布纱仿佛潋滟流淌的浮金,凝固在薄薄的纱框内,一切都是静止的。直到他撑起身走到门扉旁,那些死气沉沉的画面忽然便从定格的沕泥中鲜活过来,记忆里霖雨前的风炙暖而潮湿,带着秦川地特有的黄沙和泥土的肃穆凛冽,刮过青苍的南山筚篥,深黑的凤鸟雕瓦,一路翻涌上来。云如烟岚滚过碧顷长空,汇成洪流。

脚下是未来的左庶长府正厅,这时还叫招贤馆。

他垂手而立,视线渐渐下移。仿佛回到了半载前的咸阳宫,鲛绡绀络的穹窿几洇残霜,呵出的空气纤如白羽,满溢的气息尽是药梗寒涩。而如今,那寝疾不痊的人竟正背向立于长案后,真真切切,完好无损,近到迈两步、再伸手就能触碰到的距离。

“……君上。”

嬴渠梁从座中年青士子的身上转过目光,应声回头,嘴角一扬轻轻笑着,没有说话。

秦国初立的新君血气方盛,仿佛张一张手便能拢来满袖光华;而孝公廿五年的商鞅早已垂垂老矣,白发苍苍。


「如夢令」


嬴驷挽袖搬动狭室后的一架錾金铜花鉴,从压得最隐秘的门槅底,寻出一只朴拙的、尘封已久的漆纹金匮。正着玄黑的秦王小心地抹去灰尘,用干枯起皱的手打开匣盖。

“臣卫鞅启奏君上:”

“鞅不得志时,闻先君《求贤令》离魏入秦。尝遇先君求变图强之际,多方考量,论政明志,委臣以治国重任。”

二十一年。

“臣主政二十余载,惕厉自勉,推行变法,未尝懈怠。”

他死后,将一个强盛的国家交到了自己手里。

“鞅本布衣之士,得遇先君生死相知,一展所学,此生足矣!”

后来的人常说,公父与他,是这世间最好的君臣。

“今先君已逝,臣痛悲无以自拔,飘忽恍若大梦,悠悠此心,不胜倦怠,自感老之将至,无从专精国事。”

公父最后一次拉着他的手,他还在笑。

“况新君明锐,才堪大任,胸有成算。臣懵懂在位,与国无益,与事有损。”

嬴驷已经老了。有时会梦到宫殿外那片高高的天空,乌鸣大彻继而被锃然照亮的漆黑的瓦。他走到一半,在拉开的旌纛旁停下,蜿蜒沱沲的雨幕不断灌进衣领。他抬着头,那笑被风雨打得透湿。

商君。嬴驷唤他。

可声音总是没来得及出口,便自梦里踉跄醒来。

“恳请允准臣辞官退隐,治学山林。如此则国家兴盛,臣心亦安。”

嬴驷竟似看见他站在政事堂的君案前,在说着什么话。

“先君骤然一去,臣,心神尽散。”

他从开始就坦然面对的结局。


评论(14)
热度(202)
  1. 共1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史蘇 | Powered by LOFTER